不用月嫂不用父母,我们在澳洲自己带娃

作者: 日期:2020/9/30 人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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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5日下午6点27分,我们家宝宝出生了。从此,我开始了我的奶爸生涯。

当爹后,时间明显提速流逝,一眨眼就过了整整七天。这些天好像啥都没做,却又感觉一刻都没闲着。

这就是做新爸新妈的真实体验啊。

1、

澳洲华人社区也有月嫂,但我们没请。同时为了尽量避免育儿理念冲突,即使我爸妈、丈母娘都过来了,我们也完全没让他们帮忙带娃。

对于纯粹过来休闲度假、旁观我们带娃这事,我妈颇感意外,也有点失落。但这的确是避免家庭冲突的最好方式——关于养娃的一切事情我们两说了算,不存在“外婆总觉得宝宝冷”“婆婆觉得儿媳妇奶水不足”的尴尬情况。

娃儿出生到现在,吃喝拉撒我和蒋老师一手搞定。蒋老师喂奶手法越来越娴熟,我负责给娃换尿布、拍嗝、哄娃止哭一条龙服务。除了前几晚作息调整比较磨人以外,现在基本上没太大压力。

之所以如此亲力亲为,大概是因为我脑后有反骨,一直非常疑惑和不服:身边所有人都说带娃难,为什么老外带起娃来却感觉那么轻松?

我最烦别人跟我说“到时你就知道了”。知道个大头鬼,我坚信万事都有方法和技巧,带娃也不例外。如果带得不好,大概率是没投入足够的时间精力去学习掌握。

于是我们买了《西尔斯亲密育儿百科》、《美国儿科学会育儿百科》、《崔玉涛图解家庭育儿》等书籍来看,在youtube上看了很多育儿视频,把澳洲育儿公益网站raisingchildren.net.au上关于新生儿的几乎所有视频看了一遍,还在医院上了两次每次四个小时的育儿课程、做了满满十来页笔记……

我觉得这就跟踢足球时顶头球一样,主动出击肯定没被动让球砸在头上那么痛。

然而哪怕做了很多准备,娃刚出生的第一晚我们还是有些手足无措。最典型的是喂奶,看视频觉得姿势很简单,真正上手却特别困难。

还好医院有助产士24小时值班,连着两天手把手教我们各种带娃技巧,我们遇到任何问题就按铃呼叫她们。其中有两位经验非常老道的助产士大姐,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经过她们的点拨,我们出院前基本掌握了正确喂奶的方法和技巧——没错,是“我们”,刚开始喂奶真的是我们两个人一起配合完成的。

当然现阶段带娃还相对比较容易,因为新生儿宝宝睡觉时间特别长,大部分时间比较安静。但无论将来会出现什么问题,我越来越觉得,只要夫妻相互支持配合,其实带娃真的没多难。

而且带娃是一个持续学习的过程,不断向回访的、社区育儿中心的助产士请教,和身边的妈妈们交流经验,对我们顺利带娃都非常有帮助。

2、

回过头来看,对于怀孕生子这件事,我和蒋老师对各种困难有所预估,比如怀孕期间她身体的不适,养娃初期面临的焦虑等等,但是我们却严重低估了一个非常艰巨的难关:

妈妈产后身体难以恢复,及其所带来的负面心理影响。

真的,比起对娃的关心,我们对产后妈妈的关心呵护真的太少了!!

我们都没想到这个过程是这么煎熬的。

其实相比不少朋友,蒋老师的生产过程算是比较顺利的:8小时的产程,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无痛状态(无痛分娩),只有开三指到四指半之间因为上无痛上慢了而承受了较大的疼痛。

最后两个小时,蒋老师始终无法顺利自主生产,医生发现婴儿心跳加快,并且预判蒋老师无法自行顺产,因此建议使用产钳。

当时医生解释后,已经努力了一个多小时的蒋老师还是坚持想自己生出来。看着她一遍遍涨红了脸卯足了劲,却一遍遍无功而返,我们两都有点沮丧,蒋老师忍不住哭了出来。

医生和助产士很体贴她,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再一次耐心地解释我们面临的情况和选择。

最后我跟她说,再尝试15分钟,如果还是不行就听医生的。

她说好。

15分钟后,蒋老师又跟随宫缩再尝试了几次。还是不行。最终还是让助产士把医生唤了过来。

产钳非常有效,伴随蒋老师的使劲,医生非常迅猛地用力,同时助理医师快速侧切了一下,我看到宝宝的后脑勺突然在眼前出现。

我看到了粗大的不锈钢产钳时心里已经有些膈应,也不知道原来还是要侧切;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助理医师的表情动作让我脑补了锋利的刀刃撕裂血肉的完整画面。我至今还记得那一刻的惊心动魄。

宝宝从娘胎中被抱出来,并被递到蒋老师手中时,蒋老师忍不住失声痛哭。我虽然没哭,眼泪却不自主地哗哗流下来。那时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后来想来一是因为巨大压力的释放,二是为蒋老师身体受到的伤害感到非常难过。

后来医生让我去剪脐带,我已经毫不在意这件事了,我只记得路过蒋老师时不敢直视,却依然瞄到了她身下地上鲜红的一大滩血。

这次我是真的想哭了。


至今看到这张照片仍会鼻酸


3、

蒋老师是非常不能忍痛的人,侧切伤口缝合带来的疼痛给她的身心带来了极大的折磨。

因为伤口的敏感部位,让人甚至不得不关注屎尿屁的处理方式,虽然从医学角度上应该客观化这件事,但不得不承认蒋老师那么精致的一个人,自然会因此情绪有些低落。

加上身材的走样(蒋老师以为会很快恢复)、母乳喂养的磨人,妈妈在艰难恢复身体的同时还必须坚持给宝宝提供食物,这个过程身体变得陌生,甚至某些时刻因为过度功能化,让身体有种异化的错觉。

我自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当蒋老师突然情绪崩溃大哭时,我能感知到她的痛苦。

所以我极度讨厌关于产后妈妈的玩笑话。比如丈母娘笑称蒋老师要做一段时间的“奶牛”,或是我买了条鱼给蒋老师吃我妈却说“为了宝宝多吃鱼”等,我都忍不住过分敏感地反驳。

经历了这一切,我对生娃这件事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看法。

那就是,拥有了可爱的宝宝我非常感恩,但是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未必会那么理所当然地选择要娃。

因为在作出选择之前,蒋老师并不知道要承担这一切,这不公平;公平来说,没有人应当承担这一切。

因为真的,太,难,了。

4、

当然积极的一面是有的。

世界给了你痛苦,常常会补偿你快乐。

如果说伤痛给了蒋老师沉重的一击,宝宝就是蒋老师所获得的最大抚慰——

我们都太爱他了。


大家都知道,新生儿都是皱皱的丑丑的,客观来说我们的娃也不例外。但从他出生被抱到蒋老师身上起,我们没有一刻觉得他是丑的。

这太奇怪了。

无论是打哈欠五官皱成一团,还是吃完奶一脸满足腮帮子像两个包子,或是刚刚睡醒嘴巴嘟成O型一副懵逼的样子,我们都觉得超级可爱。




从来都不是多喜欢小朋友的我们,却开始在微信上发各自给宝宝拍的照片,感觉就像斗图。

跟他对视时,我们盯着他的小脸看一整天都不够,总是忍不住亲他的小脸蛋。(特意问了助产士,助产士说我们身上的菌他应该都有了而且我们打了流感和百日咳疫苗)

宝宝出生时体重2.98kg,身高48厘米,整个人小小一只,我一只手就能抱着老半天,我妈让我给她抱抱时我都不太舍得。




萝贝贝在前几天的公号上说,“一个事业受挫却尽到完整父职的男人,在社会中是不被认可的。而事业有成却不参与育儿的男人,会被视作正常情况。”

这或许是事实,但条件允许的话未来几年我会花尽可能多的时间陪娃,因为陪伴宝宝成长是太珍贵美妙的一件事情,也是我觉得蒋老师燃烧生命生下宝宝最重要的意义所在。

当然这是我个人看法。

突然想起一件事。8月5日那天医护人员离开后,我们不约而同地开始数宝宝的各只手脚的手指、脚趾:

一、二、三、四、五。齐了。

我们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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