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性德改名始末姓名,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姓名又由于其人格象征,是安身立命的标识。中国人非常讲究“行不更名,立不改姓。”被迫更名对一个男人是莫大的人格侮辱。满族人给孩子起名,不像汉人特别是文士之家那样郑重慎审。按照满族早期的风俗,一般是当孩子临盆后家长目光所及的第一件东西,就可能成为孩子的名字。
作为初入关的满洲人,那时还保留着自己的民族习俗,并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使用满名。以纳兰性德家为例,祖孙十三代都使用满名。成德、性德是满名韵汉文音译。
《清史稿》列传二百七十一之文苑一记载性德为官名,确为避皇太子名而改。改名时在康熙十五年,是殿试后馆选受挫等各种精神打击中,在人格屈辱上最重的一击。
皇太子胤礽生于康熙十四年(1675年)十二月十二日,因太皇太后、皇太后的命令把胤礽立为太子。出生后取小名保成。成德名字中也有一个成字,所以要改。
此时纳兰公子已是22岁的成年人,改名是莫大的屈辱。皇太子的舅父索额图,同纳兰公子之父明珠,同为康熙皇帝左右权臣而明争暗斗,势不两立。
以太子名讳压明珠长子更名,是对政敌的一种恶毒压制,是冠冕堂皇的人身攻击,一种精神上的私刑,也是依仗皇权为自己地位的加持,并以此在朝臣贵胄中宣示:谁才是皇族的正统。政治斗争的寡廉鲜耻,常常表现在一些卑劣的小伎俩上。
而以明珠的精明谨慎,对长子名字犯皇太子名,虽是乳名,却也敏感,涉及康熙皇帝及太皇太后、太后的感觉,涉及为臣的忠诚度。因此一个可改可不改的名字,成为必改之事。
可就在当年(康熙十五年),皇太子又将其“保成”之乳名改为“胤礽”,这样一来“性德”又可以改回“成德”,但官方从此以“性德”为正式名称。
人们不知到底是叫“性德”好还是叫“成德”的好,于是尽量以“容若”称呼他。有的以满汉姓名混用方式,称他为“成容若。”
纳兰性德使用的名号很多,如“楞伽山人”以及“未中”、“鹅梨”、“长白山人”等,字容若是用的较多的。我们今天称他为“纳兰性德”,是尊从了正史的记载,尊重已形成的习惯用法,并不是遵循清代封建特权的避讳禁忌。
清朝贵族人群的泛滥“改名风波”使年青的纳兰性德深切认识到新王朝的等级森严,即使身为本有皇族血统的贵胄之后,也毫无平等权利,也要接受人格屈辱。从此他再也不交满洲贵族的朋友,不承认王朝为他设置的等级牢笼,甚至从内心鄙视自己的贵族身份,所谓“皇亲国戚。”
清朝作为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其封建等级制度之严密、繁复,可谓登峰造极。不仅将皇族于与普通贵族、官僚、百姓以及百姓中的旗人、民人区别对待,而且还将皇族进行二次分类,规定了在爱新觉罗氏家族中的亲疏高下。
入关以后,各朝皇帝之子封授世爵,称为“恩封诸王”,与清初开国“军功旧诸王”相区别。康熙之后历朝,开国元勋的子孙袭承和陆续封授新的爵位,八旗异姓贵族的人数大增,也成为清帝国衰亡的内因。
回到初心始发,爱新觉罗家族还只是由努尔哈赤六祖和22个儿子组成的小家族。到皇太极时成员约有100人。清入关之初,发展到了400多人,其中骁勇战将辈出。
两个多世纪后,公侯伯子、皇亲国戚已近5万人,再加上妻妾人等,总计有7万人。而清军入关之初,全部满洲男子准确数才为55330人。
这是入主上亿人口的中原时的“初心始发”,生机勃勃,天下无敌。由于官员及世袭贵族的膨胀,终于皇粮不继,运程不再,天命殆尽。
纳兰词产生于清初鼎盛之建立时期,但其悲愁之音却给这个盛世以警示。词人本身以决意自外与贵族圈子。从被迫更名之后,也不再以豪门贵戚为荣。
年青的公子对官亲国戚、公侯不屑一顾,而宣称自己是偶然间的乌衣门第,“不是人间富贵花”,人生头白京国,只有“几番恶梦,泪点霜华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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