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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养生相关知识 > 孩子问及死亡，我们可以讲些什么？
清明时节，
祭祖扫墓，缅怀故人，
不免引发对“死亡”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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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显示，儿童4岁左右就开始有对死亡的感知：“小兔兔怎么不能动了？”“猫咪玩具脑袋掉了，不能说话了……”
但白岩松说，“中国人讨论死亡的时候简直就像小学生，因为中国几乎没有真正的死亡教育。”这句话似乎有些危言耸听，但联想到门诊中的实例，这仿佛又是真实生活的写照。
1
将孩子屏蔽在去世事件之外
32岁患抑郁的小兰在诊室控诉父亲：爷爷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惜他在我10岁时去世了。当我哭喊着想去见爷爷最后一面，我冷血的爸爸却不让我去，他自己也就去了一天就回来上班了，之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事后爸爸表示当时忘我工作是一种自我麻痹，不让孩子见爷爷是出于对孩子的保护。
2
隐瞒并回避亲人去世的消息
16岁躯体化呃逆的小峰回忆：6岁时爸爸车祸去世，妈妈担心小峰接受不了，告诉小峰“爸爸去国外出差了”。小峰非常思念爸爸，可是怎么努力也联系不上爸爸。妈妈又告诉小峰“爸爸在那边工作需要保密，他应该过得很好，只是暂时不能回来”。小峰半信半疑，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之前小峰淘气，爸爸生气不回来了……”
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父亲车祸的旧闻……小峰哭了一夜。但小峰不敢问妈妈，因为他明白妈妈瞒着自己的良苦用心，只好把悲伤藏在心底……但自那以后，小峰就开始反复呃逆， 消化科各种检查都查不出原因，于是辗转到了精神科……
3
不恰当的死亡教育
8岁的小希最近1周都被噩梦惊醒：原来1周前英语课学习“ghost”时，老师展示的动画片让小希有些害怕。回家后，妈妈又用《爷爷变成了幽灵》的绘本对小希进行死亡教育，这让小希更害怕了……
我们不忍指责这些父母，
因为不难感受，
他们已在竭尽全力保护孩子，
然而他们自己面对死亡却也茫然无措……
但是也许可以期待，
未来的父母，
从现在开始储备一些死亡教育的知识，
能够更好地思考死亡议题，
进而能更从容地引导孩子应对死亡之痛。
帮助自己，向死而生
心理学家欧文·亚隆在75岁高龄撰写的《直视骄阳》就提供了很多极好的视角。这里列举三个尤其有用的观点。
（1）生前与死后，对称的两极
“我们的存在只是一束短暂的光亮，夹在两方永恒的黑暗之间。这两头的黑暗其实并无差别。但是人们能平静地接受出生前的黑暗，却不愿面对那日益临近的另一头。” 寻找长生不老药、殉葬，这些是先辈抵御死亡焦虑的方式。但这些所谓的“不朽”恰好又是死亡焦虑的根源。
当欧文•亚隆给一位担心自己下葬后在地底下窒息的患者读以上段落时，这位患者笑道“是啊，死后跟生前一样全无知觉，怎么会有窒息感呢？”
（2）波动影响
“名声和物质财富一样最终会消失无影。我是谁？才是至关重要的。” “这里说的波动影响指的是，在你的人生体验中留下一些我们可能知道可能并不知道的东西，比如某种特质、某种智慧、某种教导……” “如果所谓的不朽存在，那是创造一些可以传递给他人并丰富他人人生的事务。”
就好像乔布斯去世了，他的名声和财富也随之而去，但他缔造的苹果帝国，他倡导的精益求精的精神，将长久传递并丰富后人的人生。
（3）向死而生，教会我们活在当下
“死亡焦虑常常与人生虚度感密切相关。你越不曾真正活过，对死亡的恐惧就越强烈。”
引导孩子，接纳死亡
可使用绘本、电影、动画片等文学艺术作品，假想游戏，让孩子参加亲密朋友去世后的纪念活动，来引导孩子探索死亡，表达死亡，感受死亡。注意事项见文末。
（1）回归自然，探索死亡的意义——死亡并非一切毁灭，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新生
《一片叶子落下来》绘本是很好的引导作品。绘本中一片叫做弗雷迪的叶子和它的伙伴们经历了四季的变化，逐渐明白生命的意义在于经历美好的事物，在于给别人带来快乐。“弗雷迪不知道，自己看来干枯无用的身体，会和雪水一起，让树更强壮。尤其，他不知道，在大树和土地里沉睡的，是明年春天新叶的生机。”
（2）归位生活，感受死亡引发的体验——爱与思念是连接去世亲人的桥梁
《亮堂堂的灯塔》绘本中的阿光，每天由爷爷接送放学，海鸥、灯塔、有轨电车是阿光和爷爷每天放学路上最熟悉的风景。可是爷爷走了……阿光收集生日蜡烛、捡运动会同学们丢下的发光棒、捕捉萤火虫，来表达对爷爷的思念……
结尾处，阿光沉沉睡去，海鸥驮着他飞向灯塔，爷爷出现了。他抱着阿光说：“我在彼岸一点儿不害怕，因为阿光就是爷爷的光亮！”
（3）假想游戏，表达死亡焦虑
在中国，平均每个小时4名儿童被诊断恶性肿瘤，每年有近3万~4万新发恶性肿瘤患儿，其中20%甚至更高比例的患儿无法被治愈……这些冰冷的数字告诉我们，不仅儿童需要了解他人的死亡，也需要了解自己的死亡及其应对。专业人员指导下的假想游戏、沙盘治疗，都是可采用的方式。
尾 声
之所以多年来人们对死亡讳莫如深，是因为很多成年人都没有充分的接受死亡教育的准备。一旦操作不当可能引发不必要的恐惧、焦虑等问题。因此，家长需要根据孩子的年龄段和心理特点来选择引导方式。如果自身没有把握，不妨先请教专业人士。
比如，小学阶段的孩子对灵异事件还处于好奇状态，涉及幽灵等有恐惧色彩的文学作品、直接参加葬礼等需要谨慎选择。
最后，以欧文·亚隆作品《直视骄阳》中的一句作为结尾：“死亡是终点，但人生的意义却不会因此湮灭；死亡是宿命，但看待死亡的视角却可以让人们获得拯救。”
来源：学生与健康微信公众号
受邀专家：北京大学第六医院
精神科副主任医师 钱英
编辑&版式：赵星月
审核：汪萌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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