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性休克(anaphylaxis)指严重的过敏反应,发作快(几分钟到几小时)、可致死,典型症状为皮疹、喉或舌水肿、呼吸急促、呕吐、头晕、低血压等,通常症状多于一个。婴儿过敏性休克虽然和儿童或成人从机理上并没有不同,但是真实生活中诊断一个没有语音能力的婴儿还是很具有挑战性的,治疗上也更为顾忌。针对儿童的过敏性休克相关指南已经存在,但对婴儿目前还没有针对性的推荐。婴儿,本人指尚无语言能力的幼童,通常3岁以下,此外,本文为行文方便,过敏性休克和严重过敏反应互用。
食物是儿童过敏性休克的重要诱发因素,特别是牛奶、鸡蛋和花生,但任何食物都可能引起过敏性休克。为了预防花生过敏,建议应该在婴儿4个月左右引入花生或其制品,有人担心早期摄入花生可能增加婴幼儿过敏性休克的发病,但研究证实婴儿早期摄入花生是安全的,很少有诱发严重过敏的报道。除了食物以外,药物、疫苗、乳胶、蜂毒等也有可能引起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严重过敏反应,虽然并不是很常见。儿童食物过敏发病率的研究报道很多,但是婴儿的数据却相对少。美国伊利诺斯州2008年到2012年间因食物引起婴儿(0-4岁)过敏性休克增加了27%,另一个研究显示2005年到2014年美国因过敏性休克急诊的幼童(5岁以下)增加了129%。
诊断婴儿过敏性休克不同于成人或青少年,因为婴儿过敏症状和某些特定行为重合,且患者没有语音表达能力。婴儿过敏性休克症状包括皮肤(全身性荨麻疹、血管性水肿)、呼吸道(咳嗽、喘息、喘鸣)、心血管(血压低、心跳过速)、胃肠道(持续性呕吐)、及行为的改变(嗜睡、持续哭闹、易怒),通常是两个器官以上发作。诊断上症状发作时间很重要,IgE介导的过敏性休克一般过敏原暴露几分钟后就发作,很少超过2小时以上。
婴儿过敏性休克的诊断相对更难,举例说明,罹患皮疹或荨麻疹在婴幼儿时期很常见,这些患者同时上呼吸道感染的也不在少数,并不能因为两个器官出现症状就武断诊断为过敏性休克;由于食物接触引起的婴儿面部或口周围红斑也很常见,但由于食物接触,红斑有时也可能出现在身体其他部位;此外,食物引起的咳嗽、呕吐、腹痛以及婴儿行为的改变等也都有多方面的原因,应该避免过度解读。另一方面,婴儿过敏性休克也不一定非要两个器官以上的症状,有些患者仅仅表现为持续性呕吐。婴儿过敏性休克发作时严重的心血管症状相对少见,而且评价婴儿血压的改变也相当困难,但心率评价相对简单的多。此外,体温下降也可以作为指标之一。
治疗过敏性休克,肌肉注射肾上腺素(intramuscular epinephrine)是首选,对婴儿也是一样,推迟注射很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甚至引起死亡,但是因为婴幼儿症状相对更复杂,诊断上更耽误时间,推迟注射的几率也相对更大,好在严重的过敏性休克在婴儿身上并不很常见。所有指南都清楚指出对症状明确的严重过敏反应或过敏性休克应该毫不犹豫的注射肾上腺素。抗组胺、激素、β-激动剂等不是过敏性休克的一线用药,即使这些药物用于辅助治疗,专家的意见也不一样。
肾上腺素是安全的,没有证据显示婴儿过敏性休克不能接受肾上腺素,即使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其收益仍然远大于风险。肾上腺素推荐的使用剂量是0.01mg/kg,需要指出的是处于伦理的考虑,这并不是基于证据的(evidence-based)的数据。美国FDA有批准的儿童使用的肾上腺素笔,分别供7.5公斤和15公斤左右的儿童使用。
不管是成人、儿童还是婴儿,上一次过敏性休克的严重程度不能预测下一次的严重程度,而且至今也不清楚哪些是过敏性休克发生的危险因素。对诊断患有严重过敏的婴儿,国外强烈建议每年看医生,一是周期性检查孩子是否有其他新增的过敏原,二是更新肾上腺素笔和相关的知识。虽然现有的过敏性休克指南可以用在婴儿患者,但是特制的(tailored)指南能更好帮助到医患,相信这样的指南会很快出现。
有关过敏性休克的更多内容请参见本公众号2017年9月12日和2018年12月30日推文。
References:
J Allergy Clin Immunol Pract 2019;7:1148-1156
J Allergy Clin Immunol Pract 2018;6:1002-1009.e2
J Allergy Clin Immunol Pract 2016;4:1220-1226
World Allergy Organ J 2015;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