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对家里长辈的称呼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姑姑,叔叔,姥姥,老爷,舅舅、姨姨等。绝大多数称谓父母都是爸妈,但是却有一些农村男娃,喊自己的亲生父母“叔叔婶婶”,这是什么原因呢?原来,家乡人对孩子“娇惯”的一种做法。对此很多乡亲们说法不一,有说是因为家里男丁单薄,数代单传,把爸妈喊成叔叔婶婶,来显示家中里男丁兴旺,同时希望,下一代能多添些个兄弟。还有说法是,以前农村重男轻女,男孩宝贵,生怕养不活;或者是老来得子,也是担心不好养活。因而不让儿子喊爸妈,改成喊叔叔婶婶,听起来像是捡来的,有粗养之意味,希望孩子能顺利长大。
这个跟当年家乡人取乳名、贱名一个道理。以前家乡人生活物质条件差,孩子夭折非常多见,于是家乡的父母们就给孩子起个贱名,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避免“瘟神”等不好事物的侵扰。于是过去在农村,“狗蛋”、“大狗”、“二驴子”“牤子”“狗剩子”等称呼的人随处可见。
当年通常喜欢给男孩起贱名,偶尔也有会给女儿起贱名的。像”狗妞““虎妞”“大丫”啥的。农村人认为人在小时候,不能占太多福气,福气太大压不住,不好养,所以,通常把名字喊得难听一些。
夫妻俩的称谓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没有固定的称谓,比如夫称妻,老婆、屋里的、家里的、做饭的、俺那口子、对象、爱人、妻子。年老称老伴、老婆子,老蒯。或当面称叫孩他妈、孩他娘,或直呼其名。妻称夫,男人、外头的、当家的、一把手、掌柜的、俺那口子、丈夫、爱人、孩他爸、孩他爹,当面称孩他爹、孩他爸、他爸或直呼其名。
我的邻居家是从山东老家过来的山东老乡,两口子领着孩子过日子,日子过得平淡无奇,但是,男主人对女主人的称谓叫人有些糊涂,叫“大师傅”。这个称谓让童年的我困惑了好久,打招呼时并且说的很快,似乎含有不得不叫的意味,所以我听到耳朵里只有两个字音“大刷儿”,这让我想起我家厨房里那把刷锅用的刷子,可它和人又有什么联系呢?“大师傅”是家乡人们对厨师的称呼,男主人的借用恰好反眏妻子在他心中的位置。男主人爱喝酒,他叫妻子最多的时候是他坐在炕桌旁,一边抿着酒,一边指使妻子拿这递那,妻子便忠实地履行着她做“大师傅”的职责。女主人对男主人的称谓更叫人糊涂“掌包儿的”。我原也不知道这个词的却切含义,误解为男主人身体上长了粉瘤了!后来才知道,那时生产队的大车经常外出拉货,男主人是这伙人的头儿,即掌管他们的食宿,“包儿”里是为数不多的公款。女主人借用这个称谓,意味着对男主人的一家之主不可动摇地位的认可。
我的父母之间的称谓就和他们不一样了!细究起来,父亲对母亲的的称呼实际不是称呼。“我说”,父亲一开口,母亲马上就过来了,应声虫一般,完了就是爸爸的吩咐了。我的妈妈有自己的名字,这个“我说”里面包含着爸爸的不可撼动的户主的地位,蕴涵着绝对的权威,似乎他下面说出来的就是圣旨,大有“皇帝诏曰”之意味。妈妈对爸爸的称呼是“掌柜的”,这是大部分东北妇女对丈夫的称谓,其实爸爸没有他的柜,我家的两个柜,一口是奶奶留下的,一口是妈妈的,里面装的都是全家人的破衣烂衫。虽然妈妈对爸爸的称谓好像与财富有关系,而爸爸的称谓只是在精神上,因为我家的钱都在妈妈的小盒子里。
妈妈要比奶奶幸运的多了,妈妈在生产队劳动时,社员们经常用名字称呼妈妈,记工分时也是要用到名字的,而奶奶呢!她活着的时候没人知道她的名字,等到她死后名字的使用率才高了起来!我和爸爸给她烧冥币时,上面写上她的名字!也不知道鬼邮差知道不知道她的名字。
社会进步到今天,人与人之间的称谓有了很大的变化,夫妻之间的称谓早以进入了情感化时代了,什么“老公”、“心肝儿”、“亲爱的”,等!一边是种种裹着蜜糖的称谓,一边是丈夫的或妻子的情感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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